[孙肖]煎饼果子和热干面
*给 @命名空间 太太，欠债还文，天经地义
*写作孙肖，实际是孙+肖，当成粮食向毫无压力（或者它就是个粮食向毕竟题目都是真-粮食（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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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果子和热干面
“队长！”
训练室的门“哐”地一声被人推开，戴妍琦一阵风似的刮进来，“队长队长，就晓得你还在这里，好难得一个休息天，怎么也不歇一歇！”
一面说着，伸手便去夺肖时钦搁在桌沿的笔记本。
“别闹，复盘呢。”肖时钦好脾气地笑了笑，赶快把自己的纸笔从小魔女手里抢救过来。戴妍琦这小姑娘也不知他在嘉世的那一年受了啥刺激，自他归队之后愈发没大没小，队里的人没有不怕她三分的，好在只是一股子敞亮的劲头，训练发奋敢拼敢打，日常也就随了她去。
戴妍琦笑嘻嘻地松了手，挺直了脊背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直看得肖时钦如坐针毡，伸手关了显示器又合上了笔记本，这才说道，“副队喊大家吃夜宵呢，队长一起去呀！”
9月的W市早晚终于有了丝凉意，夜市小摊的火热却一如盛夏，几个人围着两张支起的矮桌坐定，不多时桌上便堆满了杯盏碗碟。
肖时钦的眼镜被水蒸气熏得一片雾白，便摘了搁在手边，戴妍琦和方学才一左一右坐在两旁，小姑娘声音脆亮，说说笑笑都不饶人，老搭档就在旁边和事佬一样好脾气地劝着；跟他一起到了雷霆的张家兴有些惊讶又有些不习惯，倒是新奇又高兴的样子；有个他走之前还没来的后辈不时用眼角看他。
他慢慢地啜着藕汤，一时耳边听得戴妍琦问道：“队长在H市都吃啥夜宵呀，有咱们这好吃嘛？”
“哎，小戴！”方学才来不及把这问题从戴妍琦嘴里堵回去，就听见肖时钦不紧不慢地笑道：“这个，不好比的。”
是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在H市的头一个月，肖时钦老老实实地皈依食堂。陶轩在保障战队成员衣食无忧方面显然下了血本，嘉世的食堂相当不错，厨师据说是从知味观挖来的，薪酬不菲，因此一日三餐连同下午茶包括夜宵都称得上精致可口。
对于肖时钦而言美中不足的或许是，他吃不惯杭帮菜这种无法改变的硬伤……
这不妨事，他是冲着荣耀冠军来的，又不是冲着嘉世食堂来的。
为此，当肖时钦在食堂里看到嘉世的年轻队长苦大仇深地把东坡肘子西湖醋鱼都戳成渣渣之后，他那颗追求冠军的心就让他自动自觉地坐到了孙翔对面。
“孙队，”肖时钦善解人意地把自己的那瓶老干妈往孙翔那边推了推，“吃不好么？”
孙翔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把那瓶香菇肉酱味儿的老干妈薅过来直接往白饭里倒，看得肖时钦一愣一愣。
然后嘉世战队的未来之星飞快地扒着白饭，一边还不忘嘟嘟囔囔没头没尾地吐槽：“什么玩意儿，一点辣的都没有，怎么能吃嘛！”
肖时钦容让地笑笑，没说什么，吃完饭顺手把那瓶老干妈留给了孙翔。
事实证明民以食为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干妈的威力不可谓不惊人，隔了一周孙翔就在吃饭这件事上跟肖时钦熟络得同气连枝，从拖着肖时钦去食堂，到拖着肖时钦外出觅食，好像有肖时钦坐在对面，吐槽起来也能更畅快几分似的。
如果训练的时候也能这样对自己言听计从就好了，肖时钦看了看左手十串羊肉右手五串翅根吃得不亦乐乎的孙翔，默默地给自己的鸡胗抹上了三层辣酱。
更多的时候，肖时钦晚上不习惯出门，挑战赛的对手谈不上什么压力，让嘉世上至陶轩下至陈夜辉都压力山大的那尊大神就在他们对门坐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步。
需要研究的资料堆积如山，因此孙翔的十次夜宵邀约恐怕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接连几次被拒，185的大个子在训练室里团团转了几圈，猛地左手握拳击在右掌心，眼睛闪闪发亮：“对了，我给你带！”
“不用了，我……”那句“我不饿”还梗在喉咙口，肖时钦眼睁睁地看着孙翔飞快地跑没了踪影，训练室的门顺着惯性一晃一晃，蝉鸣声裹挟了秋夜凉意倏然放大。
真是……自说自话的家伙。肖时钦苦笑了一下，重新戴好耳麦，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视频上——嘉世目前的比赛没什么可复盘的，他电脑里开着的视频是刚刚结束的常规赛，陶轩曾高调赞赏他的这一做法，弄得肖时钦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所有战队队长的日常，被陶轩高调宣扬，他整个人都迷之尴尬。
陶轩是为了快速树立他的威信，复盘也不能不做，于是他悄没声息地把这部分工作挪到晚间训练室人都走光的时候，明明是队长职责，活生生被他搞出了地下工作者的派头。
“小事情，给！”
端坐在电脑前的人慢了半拍转过椅子，手里立刻被塞了一个热乎乎香喷喷的饼。
“这个……”手里的温度有些烫人，纸袋子满当当地裹着，露出小半截黄灿灿的面皮和油条。
“煎饼果子！”孙翔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他眼睛很亮，笑起来露出一点虎牙，深秋时节，队服的袖子还挽到手肘，露出肌肉匀称的胳膊，毋庸置疑的青春活力，随便扔到哪个大学校园里都可以假充新生的那种。
煎饼果子是T市S省那一带的叫法，W市和H市都没有这么叫的，肖时钦看着包装袋上跟W市如出一辙的“鸡蛋饼”三个大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了谢，又在孙翔一脸“我看着你吃”的灼灼目光里开始往嘴里填充食物。
一口咬下去，满是香精味儿的甜腻和过分浓郁的酸味直冲脑门。
孙翔托着腮在旁边戳他的鼠标，漫不经心道：“那老板忒不厚道，那么大一个饼就刷一层酱，我知道你平时喜欢吃重口味的，催了三遍，他才给我刷满！”
“咳咳咳……”肖时钦一口噎住，顿时咳得生不如死，脸上阵红阵白，满世界找水。
“哎，小事情你怎么了！中毒了吗？”孙翔跟着跳起来，“难道老板是兴欣派来的卧底？你等着我找他算账！”
就算我中毒了难道不应该先送我去医院吗？
……不这不是重点。
肖时钦放下爱心夜宵（伪），一把拖住孙翔的胳膊，小伙子真年轻啊眼疾手快身手好，这会儿已经抄起了一把美工刀。肖时钦在心里感慨。
“嗯？”年轻小伙子扭头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刀（幸亏他还没来得及把刀出鞘）恍然大悟道，“小事情你是不是嫌这个威慑力不够啊，你等着我找榔头去，我知道陈夜辉他们那儿有！”
我勒个去你本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威慑力了还要闹哪样？！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们那儿有榔头，陈夜辉收藏榔头干啥？！
肖时钦内心的弹幕完全跟不上事情的飞速发展，他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开过的水，立刻在心里向主人道了个歉，往自己口中灌了半瓶，终于能正常地开口说话。
“我没有中毒。”
“是吗？”孙翔怀疑地看他，“真的没事？你脸可红呢。”
废话，你咳你也红。
肖时钦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解释：“我就是呛到了。”
孙翔坐回原位，如释重负道：“这样哦……”下一秒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就呛到了，很难吃、咽不下去吗？”
这个时候你又敏锐了啊！！！
肖时钦内心泪流满面，顶着孙翔的视线硬着头皮把那个过分酸甜的饼子拿过来，挤出一个笑来，“没有，挺好吃的。”
面皮劲道，鸡蛋芬香，只要别往上面刷满番茄酱和甜酱就行……这家是没有辣酱么……好歹把一半换成海鲜酱我都毫无怨言啊……
“那我下次还给你带！”孙翔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
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几阵，孙翔坚持着男子汉一言九鼎，又给肖时钦带了几次煎饼果子。天气更凉一些的时候，孙翔再说要吃夜宵，肖时钦就变戏法似的端出一个小小的钢化玻璃炖锅来。
“这是干什么？”孙翔疑惑。
肖时钦就笑：“你别插手，我也请你一回。”
他给炖锅插上电，倒了半锅开水，拆了一包碱水挂面下到里头，用筷子搅了搅，任由面条在沸水里滚着，自己匆匆出了门，不多时又回转来，手里拿着食堂的托盘，上头放着一小碟一小碟的芝麻酱、牛肉酱、萝卜干、花生米，甚至还有香油和切得细细的葱段。
孙翔好奇地看着他，当真如肖时钦所说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没有动弹。
肖时钦看了看时间，把面条从滚水里沥出来装入海碗，把带来的作料均匀浇到面上，滴了几滴香油，用筷子娴熟地搅拌均匀，端到孙翔面前：“尝尝？”
芝麻酱的香气很是让人食指大动，又加上红红绿绿的萝卜干和葱丝，在夜深人静之时尤其勾人食欲，孙翔捧着碗吃了一口，几乎就要从眼里冒出闪闪亮的星星来。
“好吃！”他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含糊不清地问，“……这是什么面啊，太好吃了！”
“热干面。”肖时钦说，给芝麻酱蹭到下巴的年轻小伙子递了一张纸巾，“W市特产。”
“你还会做这个！真厉害！唔……尊好吃！”
“不是我做的。”肖时钦指了指包装袋，“买的速食装，浇头是问食堂的师傅要的，味道是比不上本地，不过还算有点像吧……”他看了看风卷残云的孙翔，把那句“有机会的话，去W市吃正宗的才好”咽了下去。
重返联盟之后再说吧。
肖时钦这样想着，把自己桌上的纸巾盒放到孙翔手边。
“小事情我还想吃！”
“不行，太晚了，夜宵不能吃太多。”
“你还没有吃夜宵！你再煮一份给自己，我就吃一口，怎么样？”
呃。
后来那句“去W市吃热干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机会。时间的车轮飞快地碾过了挑战赛，有些力不从心的事，最终没有做到的事，都随着决赛上孙翔那个干脆利落的“GG”画上了终点。
同样画上终点的还有他们各自在嘉世的生活。
“我要去轮回了。”孙翔说。他坐在肖时钦宿舍的地板上，看着对方收拾东西。
“挺好的。”肖时钦淡淡地笑了一下，床铺上散了许多杂物，他弓着腰专注地收拾，没有转过身去。
孙翔捡起落在地上的一本电竞杂志，是新刊，索然无味地翻了翻，一眼瞥到对门兴欣大神终于露脸的采访，“啪”地一声合上，拿在手里扇了扇，突然开口：“小事情，我明天就去轮回了，到了那边，先是一周的适应性训练，然后就……”
“就是轮回的一员了。”肖时钦替他补完了这句话，转过身来。嘉世过去一年里的副队长在这几天显而易见地瘦下去，神情有些疲惫，目光仍然是温和的，“孙翔，你以后不需要跟我报备了。”
“我知道。”孙翔咬牙，“我就是……”
习惯了。
不需要报备行程，不需要探讨战术，没有了无休止的复盘和对于场上每一步的细致铺垫，还能说什么呢。
他没头没尾地说道：“你，你要记得按时吃饭，以后不能给你带了，记得一定要吃夜宵，不然晚上复盘没有精神……”
舍不得。
“好。”肖时钦看着他，眉间微展，露出一个笑来。
“以后，”孙翔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热地盯住肖时钦，“以后，就是场上见了，我不会输的！”
“是，场上见。”肖时钦认真地回应道。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只听孙翔的肚子万分响亮地“咕”了一声，顿时绷不住笑了起来。
孙翔竟然有些脸红，眼神游弋，嘟囔道：“……饿了。”
肖时钦忍住笑意，伸手把孙翔从地板上拖起来，“走，去外头吃大餐。”
孙翔第二天就去了轮回，肖时钦没有去送，留在宿舍里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把大部分行李打包寄了快递，来嘉世一年，添置不了太多物件，收拾完生活零碎，愈发显得家徒四壁的干净，只有每月的电竞杂志报刊整整齐齐地排在书架上，边上还塞着两包没能吃完的速食装热干面。
孙翔曾经问他为什么每期不落地买，明明大多都是外行人故作内行的挑三拣四评头论足，到底有什么好看，看完还要仔仔细细地收起来，扔了吧，占地方，我给你推荐个游戏可好玩……
肖时钦就好脾气地笑笑，耐心地解释。有荣耀的最新讯息。有圈内人的视角。很多东西自己琢磨是一回事，了解别人的意见看法同样重要，哪怕是圈外人毫不成熟的见解，有时也会让人产生新的灵感。
孙翔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眼神一转就把目光牢牢地吸到了热干面上，话题就此画上句点。
肖时钦对着书架想了一想，找个空箱子把电竞杂志安置进去，打开手机多填了个快递单。
热干面的话，过会儿拿去食堂吧，他想。
“怎么个不好比嘛队长！”肖时钦把自己的思路从“嘉世时期的特色夜宵到底是煎饼果子还是速食热干面”这个问题里拔出来，觉得哪个都不能作为标准答案，仿佛自己过得特别凄风苦雨（并没有），而旁边的小姑娘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
“都挺好的。”最后，他这样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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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考证过煎饼果子的叫法，H市基本都管这玩意儿叫鸡蛋饼，问了W市的朋友，也说要么叫鸡蛋饼要么叫煎饼，反正肯定不叫煎饼果子……但就是觉得孙翔叫煎饼果子比较可爱（？？？），就随意把他设定在某个北方城市了（这么说起来孙翔去轮回照样吃不惯啊，惨。
*速食装的热干面远~~~~~~~~~~没有W市本地好吃（废话），我有一阵特别想念W市的热干面，就买过速食装煮来聊以慰藉相思……
*我是个讲诚信的人，说会写就会写一定会写，虽然前后拖了有大半年的样子（你），但是我真的写了！至于债主喜不喜欢……总之我还了（。
